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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冬天似乎不太冷,人們對新年的熱情也隨著溫度,一同漲得老高。
有空的話,就來北川過年吧。羌傢兒女會給你最好的款待。蒸熱的老臘肉,上面附著亮亮的油光,和著那“滋滋”的聲響,一同端到你面前來。拈一塊放進嘴裡,仔細品嘗,瘦肉柔韌而不綿軟,肥肉多汁而不油膩,再配上那勁道的皮,真乃肉中之王。再配上一杯自傢釀的馬槽酒,它不像白酒那麼辛辣,而是一種濃濃的醇香,充斥著你的嘴,使你感到滿滿的幸福在心頭蕩漾。
吃飽喝足,便去參觀羌傢的碉樓吧。那石頭砌的樓,不僅結實,還美觀。遠遠望去,猶如一座公主的城堡——隻是這城堡生在中國,便添瞭不少古色古香的味道。你問為什麼樓上掛著羊頭的裝飾?羊是羌族信奉的神,大街小巷都是以羊為圖案的飾品。你買瞭一串羊角項鏈,高興地掛在脖子上。
然後你問:北川還有啥子地方可以去耍的哦?
給你當導遊的北川人沉默瞭,所有北川人都沉默瞭。
空氣凝固在這一刻,時間慢吞吞地往前走。半晌,你聽到他們的聲音,像是從遙遠的天際傳來,倔強地在空中盤旋,不肯落地。
老北川的......地震遺址。
2018年4月20日,北川舊城。 視覺中國 圖
【一】
時間倒撥回2008年5月12日。前一天是星期天,我在外公外婆傢玩瞭一天的積木。吃過晚飯,我向他們道別,準備回傢去。快要走出大門的時候,聽見有人叫我名字。
外公倚在傢門口的欄桿上,雙手抓住欄桿,探出半個身子對我喊:路上註意安全!
他的身邊圍繞著他和外婆種的花,一朵朵開得絢爛。那天的太陽格外好,我要微微瞇縫著眼,才能看清外公的樣子。
我回頭,用力揮揮手說:曉得瞭,拜拜!其實我傢離外公外婆傢也就五分鐘左右的走路距離,況且我已經是11歲的大孩子瞭,完全不用擔心嘛。外公一直那麼緊張我,從小到大都是。
12日一早,媽媽就去上班瞭。前一晚我好像與她起瞭爭執,便賭氣不與她道別。她出門瞭,留給我一個穿黑衣服梳著發髻的背影。
外公外婆媽媽和小時候的我。文中圖片除標註外,均由張丹玥供圖
那一天是星期一,語文老師教給我們一首詩《有的人》。這首詩讀起來朗朗上口,我非常喜歡。小時候我記憶力特好,讀兩遍課文就能記住。於是我隨時隨地都念念有詞。課間操背一背,下課背一背,中午時間緊,午飯在學校旁的小館子隨便一吃,接著背。直到午休結束後,文藝委員打開電視準備收看“紅領巾電視臺”,我還在思索怎麼把這首詩背出感情,背出境界。
突然有人戳我的背,緊接著聽到一句:“張丹玥,幫我交交作業。”
不用回頭我就知道是肖雅月。她是我的好朋友,我們兩個的傢也挨在一起,一有空就相互串門。她性格開朗,大大咧咧,我害羞內向,細膩敏感。這樣互補的性格在我們的交往中對我們兩人都起瞭積極作用:我被她帶得更善於表達自己瞭,而她也漸漸變成一個細心的人。我倆前一周還一起去北一中玩,媽媽帶我們去吃晚飯,和顏悅色地問肖雅月: “肖雅月以後準備在哪裡讀初中啊?”
她回答說:“我媽她們準備把我弄到綿陽或者江油那邊去讀,那邊教得好一些。張丹玥呢?”
媽媽看我一眼,用寵溺的語氣說:“她呀,她就在北川中學。她想留在北川讀。”
我遺憾地說:“還說初中可以住一個寢室呢。”
有瞭以上的對話,她讓我幫忙交作業時,我是極其不情願的。我在心裡說:肖雅月啊肖雅月,你可是要去綿陽讀書的人,可不能養成壞毛病。如果我這次縱容你瞭,以後你寫作業肯定又是拖拖拉拉的,這樣不好。於是我板著臉說:“我才不去,你自己去嘛。”剛好清潔委員在後面喊值日生快來倒垃圾瞭,我正不知怎麼向她解釋我不去的原因,巴不得快點逃離這個尷尬的現場,拿著垃圾桶就出門瞭。
我是一個做事慢吞吞的人,每次倒垃圾的時候,我都悠閑地走到校門口,瀟灑地把垃圾一倒,再哼著小曲回教室。可那天,一出門我就感覺不對勁。上午還是陽光明媚的天突然陰沉瞭下來,風吹得很大,在我耳邊奏出“颼颼”的旋律。看著黑壓壓的雲層在天空聚集,我突然覺得很害怕,不禁加快瞭走路的速度,一路小跑回瞭教室。放下垃圾桶回到座位上,還沒問肖雅月作業怎麼樣瞭,就感覺桌子動瞭一下。
“你搖桌子幹嘛?”我問我同桌。他是個很調皮的男生。
他茫然地說:“沒有啊。”
我正準備說點什麼,桌子又晃瞭起來。這次不隻是桌子瞭,腳下的地也開始晃動。緊接著整棟樓開始劇烈地晃動起來,我感覺自己快坐不穩瞭。
教室裡沒有老師,大傢都安靜地坐在座位上,嚇得大氣都不敢出。北川很少地震,從我出生以來幾乎沒感覺到過,所以我懵瞭,不知道怎麼做才好。突然有人大喊:“地震瞭,快跑!”我跟著同桌迅速起身,艱難地往外跑去。我的位置離教室門隻有十幾步的距離,我卻感覺像是走瞭一個世紀......
終於踏出瞭教室門,我正準備轉個彎下樓,腳卻好像被什麼東西拽瞭一把,我一下趴到瞭走廊的地板上,看見我們班同學好像都變成瞭這種姿勢。趴在我前面的那個女生穿瞭件綠色的衣服,我見她用手護住頭,我也下意識地護住頭。突然我的身下裂開瞭一條縫,我掉瞭下去。感覺自己在空中翻滾,耳邊是很大的風聲,伴隨著“嘩啦啦”石子掉落的聲音。我安慰自己說,這一定是個夢,隻是比較真實而已。
【二】
當我睜開眼睛時,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——我的面前已經沒有完好的建築瞭,一溜的斷壁殘垣。我的右腳被幾塊預制板緊緊壓住,預制板疊在一起,和我的大腿齊平,可我一點也感覺不到痛。傳來痛感的是左腳腳踝處,那裡破瞭一個大口子,正往外滲著血。頭上感覺濕漉漉的,我用手摸瞭摸,摸到一堆細碎的小石子,手指上赫然印著猩紅的血。嘴巴裡也是咸咸的,我吐瞭一口唾液出來,唾液裡面也包裹著紅色......
我想我完蛋瞭,我肯定受瞭內傷,又被這樣壓著。我會死在這兒瞭。突然我註意到我衣服左邊的袖子和左側的佈料被一大攤的血染紅瞭,從肩膀一直到胳膊肘。衣服上的圖案都被血泡得模糊不清瞭。可是,我身上沒有傷啊,這些血哪來的?我抬頭看瞭看,一個女孩就躺在我的斜上方,她身下有一攤血,一滴一滴滴在我身上......與此同時,不遠處有一個男孩,被卡在兩塊預制板中間,他伸出雙手,無助地對我說:快,快救救我......
2008年7月22日,北川中學地震現場。 視覺中國 資料圖
餘震襲來。這是一次很厲害的餘震,搖得我頭上的碎石粒往下掉瞭一大堆。我抬起頭,發現頭上是幾塊大石頭,它們被一堆碎石粒和鋼筋兜著,但有點快兜不住瞭。我有點害怕,那幾塊大石頭如果掉下來,我必死無疑。這時,我聽到我們學校的張校長在問:“有沒得人?有沒得人?”
眼前是黃沙一片,我隻能依稀辨認出幾個人影,是沒有被壓到的學生。我艱難地伸出手,用沙啞的聲音喊道:“這裡!這裡有人!”一邊使勁揮手。有個同學發現瞭我,他走近看瞭一下,應該是覺得他救不瞭我,便在安全一點的地方蹲著。
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瞭,我覺得應該是張校長,便大聲地喊著:“這裡有人,救救我!”可餘震又來瞭,本來就岌岌可危的廢墟被餘震拼命撕扯,張校長帶著幾個學生,往透出光亮的出口去瞭。
我怕極瞭,我害怕我會死在這裡。隻有一種辦法瞭,自救。我嘗試著把右腿拼命往外拉扯,一次,兩次,三次......我終於把腿伸出來瞭!但是鞋卻留裡面瞭。我試著走瞭兩步,右腳毫無知覺。我想把鞋拽出來,奈何它被石頭壓得死死的,我隻得放棄。走出出口前,我對那個男生說:對不起,我救不瞭你,會有人來救你的!我怕我使勁拽他,會使本就脆弱的廢墟松動,那我倆一個也活不下來。
謝天謝地,他後來被救瞭出來。
【三】
後來無數次想到這個經歷,我都唏噓不已。從小我就是一個愛哭鬼,遇見事情就隻會哭,從不會第一時間去想解決的辦法。而在廢墟中的自救,是我11年來,最冷靜、最勇敢的一次決定。可能是我的親人們,用他們最後的幸運,為我搭起瞭一座通往人間的橋梁,讓我幸運地從死神手下逃脫。
5月12日那天餘下來的時光,我強迫自己忘得差不多瞭。隻記得別的小孩都在哭哭啼啼時,我表現得異常勇敢,一滴淚都沒有流。覺得害怕時,我便一遍遍背白天背過的那首《有的人》,背著背著就不怕瞭。隻是那天的黑夜太漫長。之後的成長中我經歷過很多通宵未眠,但沒有一次像當時那樣,餘震不斷,到處是呼救聲、呻吟聲、巨石滾落聲、建築坍塌聲......
印象最深的是有個同學坐我旁邊,一直吼著頭好痛,要痛死瞭,一會又說要去找媽媽,起身就要跑。我拉住她讓她不要到處走,她比我高大,一把掙開我的手,哀嚎著抱住頭。
還有一個媽媽,全身是血,拖著殘破的腿,撕心裂肺地喊:“我娃,我娃喃?”她在幸存的孩子裡面找瞭一圈,沒看見她孩子,便拖著殘腿往廢墟裡去,邊走邊哭:“我娃,我娃......”
5月13日從北川撤離後,我再也沒見過一些人。但我固執地相信,他們都還活著。當時大街小巷都在放成龍的《生死不離》:“無論你在哪裡,我都要找到你”。我想他們一定也在找我,隻是還沒找到而已。
2008年5月16日中午,北川縣城的撤離隊伍,一名兒子用竹簍裝著自己的父親在趕路,預計將要到來的山洪讓山區的群眾加快瞭撤離的速度。 視覺中國 資料圖
5月21日,北川縣城封城。再後來,我看到瞭三條與我掛念的人有關的信息。
一條是關於一個學生的新聞報道:“在地震中遇難的班主任彭建老師(編註:張丹玥的母親)曾教導他......”
一條是:沉痛哀悼禹風詩社全體成員。我在裡面看到瞭外公的名字。沒有找到外婆的名字,很長一段時間我仍心存希望。
一條在遇難者名單裡面:肖雅月,北川曲山小學學生,1996.8.2——2008.5.12
我以為我會哭,會痛不欲生。但我沒有。我的心像是死掉瞭。它被厚厚的冰封住,再也融化不開瞭。
【四】
地震發生的時候,外公在文化館,他們的禹風詩社——一群熱愛文學的老年人組成的詩社正在開會。外婆應該在傢裡,午睡或是做傢務。那天中午我沒有回傢吃飯。我腦海裡關於他們最後的影像,還是前一天外公站在陽臺上,喊住出門的我說,路上小心一點。
現在,他們睡在地下十幾米的地方。我都搞不清方位。我的傢鄉沒瞭,愛我的外公外婆也沒瞭。
地震百天後我回北川,北川正在發泥石流。舅舅堅持要去外公外婆的傢那一帶看看,因為太危險,他和另一個舅舅帶著姐姐去,我們其他人先撤離到高處。當我再一次回去時,已經找不到與外公外婆相關的任何痕跡瞭。十幾棟樓接連垮塌,被地震波往前推瞭幾十米,再被傾瀉下來的大山掩埋。泥石流又席卷過這荒涼的土地,誰能找到當時人被埋在瞭哪裡。
後來我夢見外公,他說他當時被地震波沖到瞭很遠的地方,還告訴瞭我那個地名。“晶晶,你為什麼不來找我?後來我堅持不住瞭。”
對不起,外公,對不起。
外公和小時候的我
地震8年後的5月12日,我和舅舅去到外公外婆的墳前。舅舅邊燒紙邊念叨著說我們一切都好。我把紙錢一張一張地扔進火裡,看著它們被火焰一點點吞噬。我在心裡說:我回來看你們啦。你們放心吧,我會好好長大,好好生活。
被燒焦的紙屑突然被一陣大風掀瞭起來,“呼呼”地往我身上撲。不遠處光禿一片的大山,傳來瞭幾聲鳥鳴。
舅舅和姐姐整理外公外婆的遺物,有外婆跳舞的衣服,有外公的詩稿,有很多很多照片。舅舅把照片一張張攤開,姐姐在旁邊沉默地看著。我走過去,姐姐拿著一張外公年輕時候的照片,對我說,爺爺年輕時很帥。
我接過這張照片,在看到另一張照片的一瞬間哭出瞭聲。
放在地上的一張照片,被水泡得發黃,卻發出無比溫柔的色澤。外公一頭黑發,劍眉星目。背挺得筆直,表情有點嚴肅,嘴角卻掛著一絲笑意。外婆紮著兩條油亮亮的大辮子,面容姣好,眼睛裡似有星光閃爍。
他們溫柔地看著我,像之前的每一天那樣。
我知道,他們雖然隻給瞭我11年的愛,但已足夠我在未來的歲月裡走得更遠。就像從未離開過。
【五】
媽媽在北川中學教學樓前
2008年5月12日,作為高中老師的媽媽,在地震時被教學樓的廢墟掩埋,再也沒有醒來。
地震後我第一次進入北川中學,廢墟已經被清理得差不多瞭,幾棵樹上掛瞭橫幅“沉痛哀悼地震中遇難的老師和學生”。和小夥伴打乒乓球的球臺還在,可我再也等不來和我一起打球的人。我走到媽媽的宿舍樓下,她住的樓很老但很堅固,地震時候隻掉瞭幾片瓦。
我在樓下站瞭一會,想象媽媽還會飛奔而來,抱起我輕聲喚我“晶兒”。
我常常夢見媽媽以不同方式死去,每一個死亡方式,都離現在的我那麼近,離小小的我那麼遠。這樣,她就能再多陪我一會,再多一會,看著我長大、結婚、生子。
再後來,老北川成瞭地震遺址,北川中學被全部推平,上面修建瞭紀念館。山東援建修建瞭美麗的新北川,很多老北川人都入住瞭新北川。
但我想不隻是我,所有北川人都會這麼認為:老北川才是我們真正的傢鄉。我忘不瞭老北川。忘不瞭那條長長的索橋,忘不瞭我在上面隨著橋的擺動輕輕搖晃,身邊是親人朋友溫暖的笑。這個場景曾無數次出現在我的夢裡,這麼近,那麼遠。
我夢見過媽媽,夢見過外公外婆,夢見過肖雅月。但在夢裡,我一直都是11歲的模樣。直到有一天我夢見媽媽,我和她挽著手逛街,去爬山、到處遊玩,我給她講我大學發生的趣事,我的身高比她高一點,我們都在微笑。夢的最後她說“那邊”要讓她回去瞭,我難過得大哭。醒來眼角還有淚,心卻很踏實很溫暖。
媽媽和幹媽抱著我和弟弟在北川中學大門
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,夢裡的我也長大瞭。
十年一晃而過。
十年裡,被欺負過,被別人說:“你就是個沒媽的小孩!”不知在深夜痛哭過多少次,帶著又腫又痛的眼睛入睡。也曾自殘,甚至想自殺。
好在我還是跌跌撞撞地、努力地長大瞭。
當我第一百零一次從媽媽死去的夢境中醒來時,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潔白的天花板。我躺在大學宿舍的單人床上,身邊的室友陸陸續續起床,我揉揉眼睛,開始穿衣服。
接下來像以往的每一天那樣,刷牙,洗臉,背好書包。對著桌子上的照片說:“媽媽,我上課去瞭。”
照片上的媽媽,還是那般年輕的模樣:穿著玫紅色的高領毛衣站在油菜花田中,頭發挽成一個髻,臉上是淺淺的微笑。
我記得有個幸存者說,活著真好,好好活著。那時我讀小學,我就把這句話當做信條,想要讓它陪我走過接下來的無比艱難的日子。等我終於能勇敢地回頭看看時,才發現我已經走瞭那麼遠的路。
媽媽和小時候的我
【本文首發於張丹玥的新浪微博@小莓貓貓變身,澎湃新聞經授權轉載,發表時有刪改】

責任編輯:黃芳澎湃新聞報料:4009-20-4009 澎湃新聞,未經授權不得轉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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